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碰!

 

肉體的碰撞聲在黑主家後院不斷響起,理事長與夜刈坐在太陽傘下享用著下午茶,而在冬陽下打鬥的人影是修和零,交纏幾回合後,修伸出長腿給零一個掃堂腿,將從剛剛拳頭戰中還沒回復平衡的零掃倒在地上。

比起衣著幾乎沒有亂的修,零汗流浹背、粗喘呼吸的模樣有些狼狽。

 

"錐生君啊!不要急,現在你身體裡的血液融合後的力量你先慢慢感受後,再試著去駕馭他,不要像個小鬼一樣拿到新玩具就拼命玩啊!"

"你說、誰是小鬼啊?渾蛋墨林!"

"墨林君說的沒錯,零你現在很心急,這樣我只好繼續把你留在這,也比較安全。"

"抱歉師傅......"

 

夜刈與修一同指導零已經是每次修來訪時的慣例,而且這樣訓練下零確實比起其他獵人進步更為迅速,而且修也不只是擅長刀術,射擊能力也是一等一的準,他本人說之前還曾經在海上狙擊船上的大人物,而前三天才颱風過境的海面十分不穩,還因此被滅頂了幾次。

雖然修敘述這段過往彷彿在說小時候糗事般打哈哈的,但他們都聽出在那樣的狀況下狙擊,需要極佳的觀察力與精準的瞄準能力,以及過人的判斷力,還有耐久的體力。

 

兩人都稍加緩過呼吸後,修一把拉起零將他扶到椅子上,自己也挑張椅子重將自己摔上去重坐下,一口喝掉桌上已經冷掉的茶止渴,再拉開領子好替因為運動而發汗的身體散熱,另一手將掉下來的瀏海向後梳,隨後一手掛在椅背深呼吸幾次,好平復有些凌亂的呼吸,幾個人就這樣享受難得的午後,有一搭沒一唱的隨意聊著。

 

忽然,紫紅色的眼瞳像是察覺到甚麼,閃過一道不明意義的光芒,飄向後門,其他人也被他偏頭的動作吸引,一同望去。

 

後門被打開,是藍堂和架院,隨後跟上的是一同外出的優姬與樞。

 

看見玖蘭樞,心中咯噔一下,零下意識回看修,後者只是維持平常的表情看著他們走過入座,心中不禁捏了把冷汗。因為修憎恨樞這件事他是知曉的,而對比那天他幾乎是變臉的模樣,要是修一個沒忍住......

然,是他多想了,修只是看他們受理事長之邀,也一同入座也喝起下午茶,甚至還很快速的收起有些不雅觀的姿勢,並替他們端上自己帶來的點心請他們享用。

樞打量著調整好坐姿的修,喝口剛沖好的紅茶,酒紅對上紫紅。

 

"這應該是第一次正式見面吧?"

"是喔玖蘭君王,在下墨林 修,請多指教。"

"不用那麼生疏的稱呼,稱呼玖蘭即可。"

"您本來就是立足於吸血鬼頂端的大人物,'君王'這個稱呼,實至名歸。"

 

"零,好好學著,墨林君怎麼壓抑憤怒,這是個真正的獵人應該學習的。"

 

夜刈不忘趁機會悄聲指導零學習修的應對,在那時讓修去地窖帶零時,就已經聽修大致說過他與吸血鬼之間的仇恨,他很訝異他是怎麼忍過那樣的深仇大恨去跟吸血鬼打交道,但修只是擺擺手解釋不是所有吸血鬼都是那副德性。他遊歷在外很久,也有遇到不少喜愛和平,甚至不惜偽裝成人類過著與人類差不多生活的吸血鬼,甚至也有不是吸血鬼的種族,但他們之間相處也十分和平,沒有任何干涉,明白彼此存在也不會去排斥,一起生活在同一個地方。

修也很明確地跟他們說他覺得這個鎮子與附近幾個城鎮都太封閉,尤其是只要有玖蘭家涉足的家族存在的地方,都十分落後與守舊,這樣是個惡性循環,因為自卑保守,更不敢踏出這個圈子,只能繼續看著吸血鬼的臉色苟延殘喘。

 

看著修與樞非常平和的交談著,零感覺擔心修的自己是笨蛋,居然能和自己的仇人如一般客人那樣交談,帶笑的眼神中完美隱藏那天所有憤恨,言語間也沒有針鋒相對,十分和平,相談勝歡,但零也不是笨蛋,修曾經說他現在的外貌不是他原來的樣子,應該就是為了方便接近樞以及其核心人員。

 

不輕易表現自己,將殺意藏匿於心中最深處,時間到那一刻才將之全部爆發,這是一個完美且強大的獵人都知道的守則。

 

第一次,零見識到修為何能成為領導者、一個耐心極佳的獵人。

 

終於和這位與零來往甚好的青年搭上話,不知道檯面下暗潮洶湧的優姬感覺很高興,每次對方都像是躲避自己般走得匆忙,這次可以好好和他聊上,讓她一向不好使的腦袋更是不經思考,一時衝動下便出口邀約修留下來吃晚飯。

 

"墨林先生之前好像都走得很匆忙,不如今天留下來吃個晚餐再走?"

"很高興黑主小姐的邀約,不過我等等就得離開了,諾!我的副官來了。"

 

用食指指向優姬後面,眾人不約而同往修指的方向看去,深金髮帶著軍帽、身穿和修相同軍服的湛正微笑地站在矮牆邊向修招手,身邊跟著兩個連黑主都沒見過的青年,一位是黃橘髮淺藍色眼睛的冷面眼鏡青年,軍服打理得相當整齊,經過熨斗燙得連點皺痕都沒有,另一位則是亮橘色小馬尾橘紅色眼睛的面攤青年,並沒有帶著領帶的胸口露出掛著銀色的十字架,顯得風格狂野不羈。

 

"那麼我先失陪了,今天的下午茶真的很不錯,希望還有機會與各位一起享用。"

"我也是,墨林先生,有機會也請到黑主學院的夜之寮坐坐吧!"

"您的邀請我會撥空赴約的,玖蘭君王。"

"修君不要累垮自己喔!有空來跟我們敘敘舊吧!"

"墨林先生下次請和副官一起來吧!我會和零一起招待你們的。"

"謝謝各位,那我先離席了,掰掰!"

 

拉開椅子站起身,將外套掛在手臂上,修對零和夜刈俏皮地拋個媚眼,不意外收到師徒一心的白眼一對,與其他人揮揮手,小助跑瀟灑跳過矮圍牆,與湛等人嘻嘻鬧鬧地離開這個和平的後花園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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